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基督教在苏州的传教活动,约起于同治六年(1867),传教者有长老会的史密德、马维廉,内地会的戴德生等,惨淡经营,遂获成效,入教者日多。光绪六年(1880),在苏州的美国监理会传教士潘慎文、费启鸿等用苏州方言译成《新约全书》在上海出版。但这并不是最早的苏州方言译本《圣经》,据顾长声《〈圣经〉中译本版本简介》等介绍,苏州方言译本《圣经》,不像其他方言译本那样有中外文对照,而只有中文,光绪五年(1879)出版《福音书》和《使徒行传》,十八年(1892)出版《新约全书》,三十四年(1908)出版《旧约全书》。据说,苏州方言译本《圣经》的版本约有七种之多。
1919年,基督教新教的主要宗派卫斯理宗,正值海外传教一百周年,以进一步扩大传教作为庆祝的内容,准备派遣大批传教士来华,他们主要被分派到华东的江苏、浙江、上海一带。为了让新来传教士更好地在吴语区从事传教、医疗和教育工作,计划对他们进行吴语培训。经蓝华德建议,苏州东吴大学被授权筹办“作为东吴大学一部分的吴语学校”,也就是东吴大学的吴语科。东吴大学副校长文乃史任吴语科校长,聘请东吴大学校监李伯莲为主管教师。又承女布道会的支持,借用苏州妇孺医院旧址作为校舍。吴语科学制定为两年,1920年1月开学。首届学生二十人,第二届学生四十人,至1922年,学生约五十人。他们中既有监理会的,也有长老会、浸礼会、圣公会、伦敦会等其他教派的,部分学生一年后即离校去工作,以后再回来学第二年的课程。校长文乃史攻读语音学,在国际音标基础上创制了一套吴语音节表,使用这套音节表就可以对吴语中七百多个音节进行准确拼读。据1922年的《东吴季刊》记载,吴语科在教学上,“以日常习用之语句,编为吴语课本,复以成语、单句参杂其间,按时授课”;“惟以素无系统之方言,与夫变化无穷之语法,芟繁就简,使之易于了解,且便应用”。校监李伯莲则经常领学生参观苏州街巷社区,让学生了解、熟悉中国社会风俗和语言习惯。大部分学生学习一年后就能掌握基本的吴语,部分学生还到大学和中学兼课,以提高自己的吴语听讲能力。吴语科的开办,不仅培训了大量的来华传教士,使他们能够迅速适应吴语地区的语言环境,加强了对中国社会的了解,同时也对吴语的语音系统研究作出了贡献。
晚清的吴语小报也有几种,有的全文吴语,有的部分专栏是吴语。
《世界繁华报》,主办人李伯元,光绪二十七年(1901)创刊,终刊时间不详。它完全是一份消闲的小报,有“讽林”“艺方志”“野史”“官箴”“北里志”“鼓吹录”“谭丛”“梨园志”“俳优传”“食谱”“射虎录”等栏目,对当时官场的暴露和讽刺尖刻辛辣。李伯元的《官场现形记》《庚子国变弹词》、吴研人的《糊涂世界》都是在这份报纸上连载的。其中“北里志”专栏,每刊新闻两则,往往用一回目,行文全用吴语,如“林黛玉前日往杭州,洪蕊初专员回上海”“李翠兰被骂,林凤珠教歌”之类。
《及时行乐报》,创刊于光绪二十七年(1901),主办人及终刊时间不详,馆址设上海三马路昼锦里口。据其广告,则是“取杜牧看花之遗意,写及时行乐之闲情”,有“本馆论说”“采风问俗”“笑林杂录”“花丛汇纪”“梨园谭艺”等栏目,其中“花丛汇纪”全用吴语写作。
《方言报》,光绪二十八年(1902)三月初三日创刊,主办人及终刊时间不详,馆址设上海四马路泥城浜盛观里。有“弁言”“朝报”“舆论”“市声”“巷议”“瀛谈”“情话”“游说”等栏目,其针对上海五方杂处的状况,将各地方言分配于不同栏目,如“朝报”用京话,“舆论”用官话,“市声”用宁波话,“巷议”用广东话,“情话”用苏白。
《苏州白话报》有两种,一在苏州,一在上海。苏州的《苏州白话报》,光绪二十七年(1901)十月创刊,主编人包天笑。它是白话报,并非吴语报,包天笑在《钏影楼回忆录》里就说:“这个《苏州白话报》,并不是苏州的土话,只是一种普通话而已。”上海的《苏州白话报》则是纯吴语小报,光绪二十八年(1902)七月初四创刊,日出一份,主办人及终刊时间不详,馆址设上海望平街文翰斋。有“紧要新闻”“本馆论说”“京外新闻”“苏州新闻”“上海新闻”“小说”等,所刊小说,有无名氏《后海上花列传》,其中有这样一段:“猛见一个官人走过来,身上却挂着一串多宝串,随即莺喉弄晓,燕舌嘻春,对着一个大小姐说道:‘倪来得忒早哉!’大小姐答道:‘也模样浪哉。’一头说,一面走到外面去兜圈子了。停了一回,鬓雾氤氲,鬘云缭绕,于于而至,珊珊齐来,一会儿把安垲第都塞满了。有几个轻狂子弟,儇薄少年,嘻嘻哈哈,来来往往,正在看得出神的时候,觉得肩上有人拍了一下,一看是他至友齐九烟,便道:‘耐搭倽人来格?’九烟说:‘一干子两人。’正在那里问答,坐轿子的美少年,却也进来了,弱骨翛翛,清胪炯炯……”其文风大体如此,总在《海上花列传》之下。该报的价值主要以吴语记述重大新闻,在当时吴语读者中有一定影响。
另外,清末民初吴县周庄人叶楚伧,曾做过吴谚、吴歌的收集和记录,其有《侬歌侬解录自序》,刊于《民权素》第十三集,其中写道:“人生不幸,读书数十年,一片天籁,这‘诗云’、‘子曰’侵蚀殆尽。于是触目者虽同,施于声音遂异。一部《诗韵集成》,一部《佩文韵府》,翻来颠去,杂然成文,纵为‘黄河远上’之画壁,‘落霞秋水’之擅场,持向瓜棚豆架、村歌相答间,与一片天籁比,彼十七八香口慧舌之村女,与夫熟习野史之积世老妪闻之,有不作学究先生批三等秀才落第卷语,曰‘不知所云’耶,因是而吾知天地之广,丝肉之外之有大妙文也。小子吴人,居又村角,舍南舍北,农家十七八;夏秋佳夜,微风始来,流萤渐集,四野田歌,曼婉以至。赏心乐事,实笑唐元宗入月窃紫云迥之尚非俊事焉。爰辑所闻,解以吾意,尝曰:‘天地间如此妙文,值得湮没?携斯一编上天府,或者有葆羽鼓吹以迎者乎?’”可惜这本《侬歌侬解录》未见有印本传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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